HASHKFK
BETHASH官方网站(访问: hash.cyou 领取999USDT)
父亲是1980年参军入伍的,我4岁前对父亲的记忆,只有他在武警平武县中队当兵时母亲带着我舟车劳顿去探亲的剪影。1994年,父亲转业到三台县公安局工作,自出生就和母亲暂住在外公家的我很高兴,因为父亲分配到的中新派出所在镇政府借住了一间房,这就意味着我们三人终于可以在一起生活了。但由于派出所工作的特殊性,见到父亲的时间还是很少。犹记得那时只有4岁的我还问母亲:“我以后是不是可以天天见着爸爸了?”母亲回答的什么,我早已忘记。当时,三台县公安系统晚上七点开始会准时通过电台全局点名,每个派出所都会有一串数字编号——“590”,“到!”,这是我最喜欢听到的回答,“到”声中总会给人一种心安的力量。每天晚上七点之前我都会央求才下班回家的母亲,带我到楼下的派出所找爸爸,运气好的时候就能看见一身制服的父亲笔直地坐在电台面前等着答到,那是我童年里印象最深的背影。
1997年,我7岁了,因工作的需要,父亲被调到永新派出所,虽然中新和永新就差了一个字,但是距离却远了许多。没有了住房,同时基于对我学习环境的考虑,我们搬到了三台县城。那时候,母亲在中新工作,父亲在永新工作,而我则在三台县城读书,一家三人隔得很远。每周末我都能见到母亲,可未必能见到父亲。日子就在聚少离多中来到了第一个暑假,我独自一人去永新跟父亲生活了一个星期,那大概是我与父亲相处最长的日子了。每到晚上,父亲会事先替我拉好蚊帐,赶走所有的蚊子,然后和我一起躺在床上,给我讲他参军当警察的趣事,讲军衔警衔的区别,讲对我学习的期许,当然,最后一个对年少贪玩的孩子来说总是不那么愉快。等到第二天我起床的时候,身边早已没有了父亲,我知道他又在工作了。
无论是在部队还是在公安战线工作,共同的特点就是加班多,工作忙,顾不上家是常态。2017年,17岁的我时常代替父亲到乡下探望身体不好的婆婆爷爷,那一年78岁的婆婆和80岁的爷爷先后突然病故,我的父亲因为工作没能见上他们最后一面。父亲每每提及此事,那神情语气都充溢了愧疚。这么多年来,我们家人几乎都找不到一张同父亲的全家照,而父亲常说:“铁肩担星徽,辛勤护百姓!我们警察就得多作牺牲,一家不圆万家圆。”也许这就是忠孝难两全吧。我逐渐了解到,父亲对于岗位的坚守,也是一种爱的表达,那也是他一生中能够给我的最有分量的爱。
2008年闷热的午后昏昏欲睡,一阵地动山摇——“5.12”特大地震肆虐地来了,父亲奉命前往绵阳、安县等地参加了救援,还荣立了个人三等功。虽然三台不是地震极重灾区,但是社会动荡,谣言四起,我明白人心惶惶中,总会有人逆行,只是苦了我和母亲,每天都在余震的恐惧中惊恐度日,我当时还责怪父亲不回家和我们呆在一起,父亲对我说:“你已经18岁了,要学着保护家人,我以前是军人,现在是警察,我要对辖区的群众负责。”其实,就是从那一刻起,我突然觉得身着藏蓝警服,头顶国徽的父亲已不再是我的偶像,而是一种信仰,看到他的样子就仿佛看到了忠诚、勇气、奉献和担当。
今年29岁的我也成为了一名父亲,也时常为了工作奔波而忽略了对家庭的照顾。有时候想一想,父亲在我成长中陪伴的缺失不算什么,这或许就是人民警察的无奈吧,平凡并不耀眼,而我也更深刻地体会到父亲他作为一名警察对岗位的职责,作为一名党员对人民的忠诚,作为一名父亲对家人的愧疚。有一天,父亲给远在成都的我打电话,告诉我三台家里的洗衣机坏了,不知道该找谁。我一边在网上帮他预约厂商的上门维修一边还俏皮的回答“有困难找警察啊”。那时我才意识到,随着自己的成长,原来好强的警察父亲也需要别人的帮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