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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ETHASH官方网站(访问: hash.cyou 领取999USDT)T. E.劳伦斯碰巧也参加了12月11日上午进入老城区的历史性。在德拉的悲惨经历之后,他返回了亚喀巴,随后被传唤到位于巴勒斯坦南部的艾伦比野战司令部。他在前往那里的途中以为自己一定会因为雅莫科行动的失败而受到斥责或甚至是贬黜,但艾伦比对他的一连串战斗胜利相当满意。12月9日,他还在总司令部的时候,消息传来,土耳其人和德国人正在撤离耶路撒冷。他借了一套军服和适当的军官肩章“星星”,换下了破破烂烂的阿拉伯长袍,扮作克莱顿将军的参谋军官,加入了入城队伍。尽管劳伦斯的基督教信仰已经所剩不多,但还是被这一天的重大意义所震撼;六百多年来,第一次有一支欧洲军队返回了西方宗教的摇篮,中东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对我来说,”他后来写道,“这是战争的巅峰时刻。”【24】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或许恰恰是赛克斯对布雷蒙的批判让这位法国上校得以继续留下很长一段时间。巴黎方面得知英国人对布雷蒙的恶感之后,为了避免显得自己对盟友俯首帖耳,答复称,非常凑巧,他们已经在考虑缩减布雷蒙的吉达代表团的规模【26】。显然是为了制造一个给法国人台阶下的“体面的时间间隔”,好让大家相信裁减代表团的主意是法国人自己想出来的,于是在随后六个月内什么都没做。英国官员们在这场哑谜中也扮演自己的角色,利用这段时间研究要给讨厌的布雷蒙颁发一个什么荣誉头衔。最后决定是“最卓越的圣米迦勒及圣乔治勋章”。于是雷金纳德·温盖特利用给布雷蒙授勋的机会,向他表达“热烈的祝贺和赞扬,感谢法国代表团在您指挥下在汉志所做的价值极高的工作”。【27】
马克·赛克斯原先认为,犹太人大量移民巴勒斯坦不会让阿拉伯人不悦,但现在发现事实并非如此,于是尽可能息,不让阿拉伯世界得知《贝尔福宣言》的情况。他的努力以惨败告终,《贝尔福宣言》的消息在11月传到了埃及群众当中,沮丧很快变成了愤怒。英国当局努力去安抚这些抗议者,但杰帕夏的贝鲁特讲话又揭露了《赛克斯—皮科协定》的具体条文。电光火石之间,英国人努力将阿拉伯世界拉拢到自己这边的长期努力遭到了惨痛的双重打击,其后果可能会使得艾伦比在巴勒斯坦的胜利变得毫无意义。
劳伦斯在开罗静观局势,预感到黑暗的日子即将降临。如果一向唯唯诺诺、受到严厉管制的埃及群众都被《贝尔福宣言》和《赛克斯—皮科协定》激怒到几乎要揭竿而起,那么聚集在亚喀巴的阿拉伯起义军和他们在叙利亚各地的潜在盟友会怎么想?劳伦斯私下里感到一丝安慰,因为他很有远见,早在九个月前就将《赛克斯—皮科协定》告知费萨尔;如果费萨尔是现在才知道的话,再加上《贝尔福宣言》恰好也在这时被披露,他恐怕很难再信任劳伦斯或任何一个英国人了。但这些消息一定会让在亚喀巴围绕在费萨尔身边的人火冒三丈。不管他们对费萨尔或者阿拉伯独立事业多么忠心耿耿,这些人的脑子里一直有个想法,即起义的哈希姆领导人们不管有意还是无意,都可能被英国和法国主子愚弄了。当然了,君士坦丁堡一直是这样说的,现在杰帕夏在贝鲁特的讲话给了这种指控更强的说服力。
正如在10月份劳伦斯向乔治·劳埃德吐露的那样,他认为自己不是在为英国效力,而是为阿拉伯独立事业而工作。在开罗的英国军方和政界高层,人尽皆知,在过去的几个月里,英国使节一直在瑞士与土耳其使节会谈,商讨议和事宜。既然英国可以毫无道德顾虑地与敌人秘密谈判,那么阿拉伯人为什么不可以?恰恰相反,阿拉伯人可以打一打土耳其这张牌,或许能从他们那里获得一些特定的条件,随后也许能够从英法方面得到一些具体的让步。如果牌玩得好,或许不管谁赢得战争,阿拉伯人都能得到独立。

劳伦斯当然不会把这些想法明说给他在开罗的上级们。他只是告诉他们,符合英国利益的做法或许是,搞清楚土耳其人愿意给阿拉伯人开出怎样的条件,这样英国人就可以先发制人地作出反应。这个说法虽然没有说服力,却得到了雷金纳德·温盖特的支持。“我建议侯赛因国王不向土耳其人作任何正式回复,”温盖特在给战时内阁的电报中写道,“但劳伦斯少校会询问费萨尔,是否可以请费萨尔与杰交换口头消息,以摸清土耳其的新政策。”【31】
在《智慧的七柱》中,劳伦斯费了很多心思来努力为这些通敌行为辩解,声称土耳其政权已经分裂为两个阵营,即杰帕夏那样的教徒和叙利亚南部战线总司令那样的土耳其民族主义者,费萨尔或许可以在两个阵营之间打进一个楔子,对其矛盾加以利用。劳伦斯写道:“借助精心选择的措辞,我们可以将阿拉伯起义归咎于杰的教徒派,或许军国主义派会和他们闹翻。”【34】他的理论是,最终这种闹翻会对阿拉伯人和土耳其民族主义者都有好处,前者可以赢得独立,后者可以解放自己的手脚,集中力量保卫自己在安纳托利亚的家园。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以后,德国的盟友土耳其趁机侵入阿拉伯半岛,而该地区的各个部族处于一盘散沙的状态,无力抵抗土耳其侵略军。英国军方派了“阿拉伯通”陆军情报军官劳伦斯到那里进行活动。英国在阿拉伯半岛的意图是给阿拉伯人有限的,使其牵制土耳其的兵力,同时将阿拉伯各部族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劳伦斯基本上是按照这一战略采取行动的,但做法上非常讲究策略。他换上阿拉伯人的服装,尽量在生活上接近阿拉伯人,由于突击队屡建战功,威震中东,劳伦斯因此被誉称为“阿拉伯的劳伦斯”。书中描写了劳伦斯以气魄发动的长途奔袭亚喀巴、大马士革土耳其守军的英勇事迹,以及他与阿拉伯枭雄费萨尔王子的友谊等诸多历史细节,突出剖析劳伦斯的丰富的内心世界,特别是他内心对于英帝国中东政策的反抗与挣扎。为了突出劳伦斯的空前也可能是绝后的壮举,作者还以并行线索叙述两位杰出的美国与德国情报人员的努力,实际上是一种对劳伦斯的衬托。总之,这是一部出色的传记,传主充满魅力,传记本身也文笔优美流畅,情节曲折,而不失真,它是了解一战东线史、英帝国外交政策、中东现代史的钥匙。
斯科特•安德森(Scott Anderson),资深战地记者,曾在黎巴嫩、以色列、埃及、北爱尔兰、车臣、苏丹、波斯尼亚、萨尔瓦多和其他许多战乱地区报道。他常在《杂志》发表文章,也为《名利场》《时尚先生》《哈泼斯杂志》《户外》撰写文章。他的著作包括小 说《月光酒店》《检伤分类》,非虚构作品《阿拉伯的劳伦斯》《试图拯救世界的人》《4点钟的谋杀》,以及他与兄弟乔恩•李•安德森合著的《战区》和《联盟之内》。